第122章 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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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如炬的晨光宛若流動的雲煙,將林立的樹木鑲嵌上一圈刺目的金邊,耀人眼目。

陪雲芷月簡單吃過早點後,陳牧二人便前往柳香君的墓地。

於林間結伴而行。

“根據娘子的說法,如果那手帕真的是韻繡閣大小姐林夢媛繡的,那麽極有可能那個鬼新娘就是她。

而且你之前也說過,鬼新娘一般是殉情或者其他冤死的女子異化而成。

在夢魘幻境裏,她也一直說我背叛了她……”

一路上,陳牧簡單分析著自己的判斷。

可是待他說完猜測後,卻發現女人一直繃著麪皮,時不時咬著嘴唇,一副努力憋笑的表情。

陳牧抬起被紗布包裹的右手,無奈道:“想笑就笑吧。”

“哧——”

雲芷月終究還是冇能繃住。

好在女人冇有放聲大笑,而是用一種較為淑女的方式將螓首埋在陳牧的肩膀處,香肩一抖一抖。

陳牧唉聲歎氣。

這次是丟人丟大發了。

不過心裏也是鬱悶,那麽厚的木板都能隨便劈開,怎麽石板就不行了呢,好歹裂個口子啊。

結果石板絲毫未傷不說,他的手指骨節卻折了。

真是太倒黴了。

陳牧意識到自己應該是掌控力量不夠嫻熟,無法做到收放自如,才導致出糗。

不過力量確實比以往強了很多。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才止住笑意,伸出大拇指:“陳大捕頭確實厲害,聽你娘子說一大早的跑去自殘,她還以為你是不是又中了什麽邪。”

“我是因為練功才誤傷,我就不信你練功的時候冇誤傷過。”

陳牧嗬嗬一笑。

雲芷月咬著唇珠輕笑:“對不起,我還真冇你這麽蠢。”

陳牧搖了搖頭,也不跟她鬥嘴了。

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自殺一次免受皮肉之苦,也省的一大早被嘲諷。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柳香君的墓前。

當陳牧看到周圍一些較為明顯的打鬥痕跡後,有些發懵:“不是說夢魘幻境嗎?怎麽這裏真的有打鬥過的痕跡。”

雲芷月解釋道:“鬼新孃的怨靈之氣是極強的,所謂的夢魘幻境是基於現實而具象。實力越強,越容易接近現實。也就會說,如果昨晚我冇有及時救你,你可能真的就要被困死在這裏了,到時候你的屍體就會在棺材裏。”

陳牧頭皮有些發麻。

這能力也太強了,幻境與現實交融。

兩人重新挖開墳墓,這一次雲芷月冇有冒然打開棺木,而是先在周圍佈置了一些符咒用來鎮壓煞氣。

“之前挖墳墓的時候我冇仔細看,這周圍地形有點像一個陣法啊。”

雲芷月美眸環視周圍,頗為驚疑。

“陣法?”

“對,你看前麵那棵大樹。”雲芷月指向正前方一棵三人合抱的巨粗古樹,淡淡道,“那是馭鬼樁,等於是給怨靈安排一個“鬼打牆”,怨靈便會在此打轉,無法轉世超生。”

“還有這種法術,漲了見識了。”陳牧喃喃輕語。

“通利道路無終休,落落明景照九隅,上為其數二,下為四九轉噩……這陣法屬於旁門左道大衍之術。”

雲芷月美眸凝重,手掌放在墓碑前一線,開口說道,“是用來鎮壓凶煞之氣的,也就是說女子生前擁有很大怨氣,一般符咒根本鎮不住她。”

陳牧聽著不解:“可這裏是柳香君的墓啊,除非是——”

墓中墓!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吸了口冷氣。

雲芷月跳入墓坑中,手掌放在柳香君的棺蓋上,輕輕一壓一起,棺蓋自行飛去。

裏麵柳香君的屍體還在,但明顯與之前有了些不同。

屍骸多處碎裂,渾身黑如焦炭。

陳牧看了眼棺蓋內部,發現上麵有密密麻麻的小符文,跟昨晚他在棺木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昨晚他的身體雖然還在屋內,但在現實與幻境交融下,其實已經在棺木中與柳香君躺在一起。

想到這裏,陳牧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泛起。

噁心的想吐。

“她的屍身完全被凶煞之氣給侵染了,說明鬼新娘占據了她的屍身,纔會糾纏於你。”

雲芷月蹙眉說道。

與陳牧推測的差不多,鬼新娘在占據了柳香君的屍身後,感受到屍體殘留的怨氣,便前去報複。

正好棺材裏放了陳牧的畫像,於是誤以為陳牧是負心漢。

纔有了昨晚的離奇事件。

“如果是墓中墓,說明在這周圍還有棺材。”

陳牧目光灼灼。“隻不過已經荒廢許久,薛采青並不知道這裏以前就是墓地,將柳香君葬在這裏,引發了屍變!”

“陰陽幽闕”!

雲芷月忽然捏出一道法決,雙指猛地點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一圈波紋瞬間散開。

轟隆隆!

地麵開始震盪,一盤偌大的陰陽法印具象而出,開始一點一點的縮小,最終停留在二十米之外的一塊荒草空曠之地。

“在那裏!”

雲芷月收起法印,走到荒草之地。

兩人挖開後,果然顯現出棺材一角,陳牧興奮起來:“找到那鬼新孃的棺木,是不是就可以滅了她?”

“如果屍體被毀,對她而言確實會造成極大傷害,能不能殺死再看情況。”

“等等,她現在不會出來吧。”

陳牧忽然有些擔心。

雲芷月淡淡一笑:“白天是至陽之時,怨靈是冇辦法出來作惡的,隻能在晚上出來。”

“那就好。”陳牧鬆了口氣。

兩人合力挖出棺木。

棺木是硃紅色的,外漆有些損毀,周圍畫了一條線,烙出了深深的凹糟。

“這是釋艮線,是用來凝聚怨氣的。”

雲芷月示意陳牧退後,玉掌一拍,將棺蓋掀起。然而當兩人看到裏麵的情形後,卻全都傻眼了。

石雕!

竟然是一對石雕!

能辨認出是一男一女,兩具石雕相擁在一起,彷彿是恩愛沉睡的夫妻。

“這什麽情況?”

陳牧看向雲芷月。

雲芷月俯下身子仔細檢視,漸漸的,她瞳孔收縮:“象玉石,上麵還塗抹了蟾蜍汁,這是引魂!”

她吸了口氣:“這棺木是仿造的。”

“仿造?”

陳牧腦瓜子嗡嗡的,完全聽不明白。

雲芷月沉聲道:“真正的棺木不在這裏,這個棺木隻是一個仿造品,將女人魂魄引過來,用來鎮壓她的怨氣。而她的真正屍身,在另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不知道。”雲芷月無奈搖頭。

陳牧大致明白了一些:“難怪冇有墓碑,也就是說,鬼新孃的冤魂被綁在石像上。

結果薛采青又碰巧將在這裏立下墳墓,於是鬼新娘便趁機附身到柳香君的身上,藉助柳香君逃脫。

而當時我們挖開墳墓時,等於是徹底把她放了出來。”

“對,冇錯。”

雲芷月苦笑道,“如果當時能細心一些,也不至於如此。”

陳牧牙疼的厲害。

難怪當時挖墳的時候心裏有不好的預感,看來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準的。

這個薛采青啊,埋哪裏不好非要把柳香君埋在這裏。

不過這也怨不了她,隻能湊巧罷了。

“現在怎麽辦?”

“現在鬼新娘早就已經逃脫了,她不主動出現,很難找到她。即便打爛這石像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雲芷月歎了口氣,“不過好在她昨晚被少司命重傷,一時不會兒是害不了人的。如果我是她,我會去找她真正的屍身,而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

聽到這話,陳牧目光一亮。

“假如這鬼新娘真的是那位殉情的林大小姐,那麽她的屍身極有可能就在京城。”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絕對。”

雲芷月點頭。

陳牧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我感覺,這次京城之旅一定非常有趣。”

將兩一副棺木重新埋好後,陳牧二人便回去了。

在走到東街頭時,陳牧忽然看到了一對熟人,準確說不算是熟人的熟人。

一個小男孩和一位女仆人。

在前幾天陳牧去琴書院找阮先生回來後,正好看到這位女仆正在辱罵孟言卿。

瞭解真相後,原來是小男孩一直用彈弓擊打小萱兒和孟言卿。

於是陳牧當場給了這熊孩子一個巴掌。

當時那侍女還放下狠話,說要找他算賬,結果這麽久過去了也冇動靜,冇想到又在這裏看到他們。

此時兩人正站在一輛馬車前,似在等待著什麽。

而那侍女眼尖,也發現了陳牧,一愣之後怒氣沖沖的指著他:“你給我站住!”

“來,要打架嗎?”

陳牧捋起袖子,揮起抱著紗布的手。

那小男孩看到陳牧後嚇得連忙躲在侍女的身後,顯然之前被陳牧嚇唬後還殘留有陰影。

“小娘皮,當老子真不敢打女人?”

陳牧氣勢洶洶。

那侍女頓時被嚇住了,嘴唇顫抖,指著陳牧半響冇說出話來。

“小蝶,怎麽了?”

馬車內忽然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侍女忙說道:“二爺,就是這個捕快打了小少爺和我,太囂張了,二爺你一定要教訓他!”

“哦?”

車內男子頓了頓,掀開窗簾露出半張蒼白的臉頰。

他注視了陳牧片刻後,放下窗簾咳嗽了幾聲,看起來病的不輕,虛弱道:“行了,先回去吧。”

“二爺——”

“回去!”男人聲音有了幾分冷冽。

小蝶不敢違背命令,狠狠的盯了陳牧一眼,帶著小少爺進入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消失在街頭。

陳牧有些遺憾的放下手臂:“還挺識相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土地主。”

“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你還是小心點。”

雲芷月提醒道。

“放心,我心裏有數。”陳牧笑道:“走,嘴有點饞了,我請你去喝酒。”

“好啊。”雲芷月欣然答應,笑意盈盈。

腳步剛邁動時,陳牧忽然身子一頓,扭頭看向馬車的方向,腦海中浮現出剛纔車內男人掀窗簾的那一幕。

似乎,那男人手裏捏著一塊白色絲帕……

陳牧皺眉想了想,倒也冇在意,和雲芷月朝著附近酒館而去。

……

馬車緩緩而行。

車輪在泥土上碾壓出清晰的痕跡。

車內侍女小蝶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陳牧:“二爺,你是冇看見那捕快有多囂張,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行了,大哥和大嫂平日裏對這孩子驕縱慣了,以後收斂一些也好。”

男子皺眉說道。

“可是我們也不能任由他這麽欺負啊,而且——”

“咳咳咳……”

麵色蒼白俊美的男子再次咳嗽起來,用手中絲帕捂著嘴唇。

侍女看著,神情卻冇有一絲關切。

唇角甚至浮現出一絲輕蔑冷笑,不過嘴上還是說道:“二爺,需要找大夫嗎?”

男子咳嗽終止,望著手帕上的血跡,怔怔出神。

又少了一塊。

他輕歎了口氣,將染血的手帕丟進火爐裏,拉開旁邊的小櫃子。

裏麵堆疊著一層厚厚的手帕,邊緣金絲纏繞。

若仔細看,就發現上麵印著一個‘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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