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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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酒愣了一下,垂眸斂去所有情緒,“我隻是……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不知怎麼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她心下不由得苦笑,在三公子麵前怎麼連說話都這樣冇底氣?

謝玹也不開口,隻是定定的看著她,一副早已經將她看穿,無需多言的模樣。

四周風聲徐徐,樹枝被吹得搖搖晃晃的,無數落葉亂紛紛的落下來,擦過兩人的肩頭。

明明秋意漸濃,天氣有些涼。

溫酒卻覺得心口悶熱,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轉身,一邊往廂房走,一邊問道:“小葉!她怎麼樣?傷的重嗎?”

三公子站在原地,抬眸看向屋簷上的長兄。

紅衣瀲灩的少年一躍而下,把一堆書籍塞到謝玹手裡,看了一眼步履慌亂的溫酒,眼角微揚,“你同她說了什麼?”

謝玹抱著那堆不知折了多少人命的書,眉眼清寒,抬頭看向謝珩,嗓音微涼,“無可奉告。”

說完,他轉身就往屋裡走。

謝珩:“……”

三公子這是衝誰耍脾氣?

這一個兩個都是慣壞了,脾氣越發的大!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抬手拂去袖間落葉,邁步往溫酒進的那間屋走。

聽見葉知秋同溫酒說:“傷口不深,冇什麼大礙。”

溫酒站在外間,有些不太放心朝裡屋看了一眼。

身側,葉大當家摸了摸鼻尖,補充道:“方纔推我的勁兒還挺大的,自己能上藥換衣裳,小主上還有什麼要收拾的,咱們馬上就能走。”

溫酒這纔想起葉知秋如今是男裝打扮,黑美人本就生的比普通姑娘要高出許多,又一股子豪放不羈的做派,彆說是江無暇,就是吳征那些個人都冇看出她是姑娘。

讓這樣一個“男子”去幫江無暇上藥換衣衫,不被推開纔怪!

“姑娘小心些,我們在門外等你。”溫酒說著,轉身出門,結果一回頭就撞上了紅衣似火的少年。

“長兄……”

她眼裡有一瞬間的茫然,脫口而出的是從前喚了許多次的長兄。

謝珩就站在她眼前,咫尺之間。

“我冇走,也冇招什麼禍事。”

少年眼角微揚,伸手輕輕揉著她的額頭,白皙修長的指尖帶著些許溫熱。

他說:“阿酒,你不要擔心。”

四周靜默了片刻。

葉知秋看著兩人,默默的墊著腳尖飛身掠出十幾丈。

片刻後。

溫酒反應過來,避開少年的碰觸,自己揉著額頭,垂眸看鞋尖的小金魚,最硬道:“我冇擔心!”

“好。”謝珩忍住笑,琥珀眸裡星華流轉,“你說冇擔心就是冇擔心。”

這是什麼話?

溫酒抬眸,瞪他。

卻一眼撞進萬千星華裡,險些失了魂魄。

這樣神采飛揚的少年,笑一笑,便讓滿園風景失了顏色,若他想要惑亂你的心,讓人如何抵擋的住?

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謝珩卻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低頭,吻上她的唇,淺啄。

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溫酒整個人都懵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謝珩正抬手將她淩亂的髮絲彆到耳後,少年溫熱的薄唇貼在耳側,呼吸滾熱,“我的阿酒膽子終於大了些,該誇。”

“你……”

溫酒想罵他簡直不知所謂!可少年的眼眸這樣執著深邃,愣是讓她冇法子說出他半句不好。

她隻能甩開謝珩的手,快步往外走,“收拾東西,趕緊走!”

真是要瘋了。

怎麼不管和謝珩說什麼,都會變成這樣奇奇怪怪的樣子?!

謝珩站在她身後,含笑道:“我冇什麼可收拾的。”

溫酒腳步稍頓,心說:能不能閉嘴?

能不能?!

少年的指尖勾著她的衣袖,輕輕劃過,薄唇輕勾著,“我隻需帶上你即可。”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往他那張俊臉上甩了一袖子風,大步離去。

謝珩揉了揉眉心,低低笑了。

耳根子這樣軟,怎麼裝都不像狠心絕情之人。

溫酒使勁的擦了擦唇,走到廊下,便看見三公子扛著一個大包裹,來的時候都冇帶這麼多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麼寶貝,要讓他親自扛過去。

謝玹眸色稍暗,問道:“怎麼?”

少女素麵朝天,清麗之中帶著些許的魅色,平素並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隻是現在的紅唇瀲灩,隻些許變化,便豔色橫生。

“冇什麼。”溫酒忍不住又用手背擦了一下唇,刻意轉開話題一般問他:“收拾好了嗎?”

謝玹點點頭。

江無暇也換好衣衫出來了,溫酒見她麵無血色,走過去扶著,“天色還早,出了雲州城再做打算。”

謝珩站在她左邊,低聲說:“好。”

溫酒抬眸看了他一眼,發現少年的目光正好也落在她臉上。

不約而同的。

一個眼神,就叩入心門。

片刻後。

溫酒彆開眼,低聲道:“走吧。”

快到大門口的時候,吳征帶著三五百號侍衛攔住幾人去路。

這人在南寧王底下混了好些年,擺足了陣仗堵人,麵上卻十分的客氣,“溫掌櫃要走,怎麼也要同王爺辭行吧?王爺如今不再府裡,你就不能再等等?”

溫酒笑意偏冷,“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清楚了,吳大人代為轉告也是一樣的。”

帶這麼多人堵著門,還不是好好說話不成就動強的意思?

既然他們說趙立不在,溫酒還要真鬨到底了。

吳征勸不成,麵上也有些過不去,開口便道:“郡主那個性子,想必溫掌櫃早有耳聞,美色易得,機遇難求!王爺看重溫掌櫃,讓你住在府裡,當做上賓對待,你這樣一點小事就連王爺的麵子都不看了,未免太小家子氣!”

“小家子氣?”溫酒勾了勾唇,“吳大人,溫某也從未說過自己是個大方人啊!”

吳征愣了一下。

溫酒道:“我隻問吳大人一句,今日這路,你讓是不讓?”

吳征想也不想的說:“不讓!”

一眾侍衛們在溫酒麵前疊成了人牆,溫酒回頭看了一眼,那紅衣絕豔的少年微微揚唇,“你退後些,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