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光處心積慮竭斯底裡的要把範光輝弄進去的時候，範光輝被一輛車子接到了市紀委，說是市紀委老大龍書記要見他。
市紀委書記龍正毅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瘦削，梳了一個大背頭，臉部棱角分明，劍眉，目光如刀，氣場如山。
範光輝有些侷促不安，更多的是迷惘，紀委的老大找自己乾嘛啊，自己又冇犯事兒。
“你就是範光輝？”龍正毅收起如刀的目光說。
“是的，龍書記。”範光輝茫然迴應。
“嗯，不錯，比資料上的照片精神些。”龍正毅再次掃視範光輝，又道，“練過？”
範光輝愕然，答道：“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這種模淩兩可的話，不應該由紀委的人嘴裡說出。”龍正毅嚴肅說道。
“我的意思是，體力勞動也可以健身強體，和練武有異曲同工之妙。”範光輝勇敢的直視龍正毅說，“而且，龍書記，我是印刷廠的搬運工，不是紀委的人。”
換以前，彆說龍正毅這種大領導，就是報社的領導他都不敢直視。但現在不一樣了，經過牛亞男一個多月的“操練”，他自信了。
範光輝想不到龍正毅竟然會笑的，他一咧嘴笑道：“把你調進紀委，你覺得怎樣？”
“好啊，我同意。”範光輝脫口而出。
“哈哈，你能不同意嗎？”龍正毅覺得範光輝的回答很有意思，大笑說，“有人推薦讓你當我的秘書，你同意嗎？”
“我…我可以選擇其他職務嗎？”範光輝愣了一下神，然後弱弱的問道。
他要求程家給他換工作的目的，就是為了查辦全冠卿之流的敗類，秘書這個位置可冇辦法查人，所以他不滿意。
“你想去哪？為什麼？”龍正毅收起了笑容，尼瑪，小子不識好歹啊，彆人搶都搶不到這個位置。
市紀委書記的秘書雖然不如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秘書，但比其他常委或副市長的秘書好得多啊，近官得力嘛，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位置。
“我…我想去可以查辦貪官汙吏的部門。”範光輝縮著脖子說道。
“當秘書就不能辦人了嗎？真是笨蛋，滾，明天上午準時過來報到。”剛剛還笑容滿麵和風細雨的龍正毅突然就黑臉了。
“哦……。”範光輝“狼狽”的離開龍正毅的辦公室。
範光輝迷迷糊糊的回到家裡，思慮半天，還是不想當秘書，於是給程秀華打電話。
“小輝，有事？”
“小姨，市紀委的工作是你安排的？”
“他們這麼快就辦了啊！嗯，具體的我冇說，隻是跟一些人說過你想去南港紀委工作。”
程家那樣的底蘊，隻需要跟某一些人隨意的提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自然就會有人去辦具體的事。
“可是…我想去市檢。”
“去市檢打雜還是咋的？你學過法律嗎？”
兩院的工作專業性非常強的，冇學過法律，冇那些這樣那樣的本本，去兩院就是打雜的份。
“去紀委也可以，但我不想當秘書，當秘書還是侍候人嘛，我要辦案。”
“你真是笨蛋，當秘書就不能辦人了嗎？”
“啊……。”
小姨和龍正毅竟然說同樣的話？範光輝有點轉不過來，當秘書不就是圍著領導轉嘛，白加黑五加二的侍候人，怎麼辦人啊。
他真的懵圈了。
嘭嘭！
範光輝正在發呆，忽然響起劇烈的拍門聲。
開門，門外站著三個表情嚴肅的男人。
“你就是範光輝？前日報社辦公室副主任。”領頭的男人問道，聲音冰冷。
“對，我是範光輝，你是……。”範光輝開始新懵圈，這些人是誰啊，樣子好凶。
“日報社前辦公室副主任？”領頭男人追問一句。
“是，日報社前辦公室副主任。”範光輝機械式的應道。
“區紀委副書記胡致和。”領頭的男人掏出一個證件晃了一下，說：“範光輝，你涉嫌多項違法亂紀，紀委依法對你進行調查審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範光輝震驚，什麼…什麼違紀亂法？自己一向遵章守法，連公家的衛生紙都冇貪過一張，啥時候乾過違法亂紀的事？
“紀…紀委的？我…我違法亂紀了？你…你們是不是找錯人吧。”範光輝結結巴巴道。
“嗬嗬，所有違法亂紀的人都這樣說的，最後不都認罪了。配合吧，否則，我們會采取強製措施。”胡致和黑著臉說，非常嚴肅，冇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不行，馬上走。”
車子在昏黃的街燈下疾行，車上安靜得有點壓抑，但這會兒範光輝倒是鎮定下來，自己冇做過違法亂紀的事，冇什麼好怕的。他隻是覺得有些搞笑，白天和晚上的待遇差彆真大啊。白天龍書記要讓自己去當他的秘書，晚上這位胡書記卻把自己給抓了。
範光輝被帶到一家賓館的一個房間裡，胡致和盯著他說：“範光輝，你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知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積極配合調查，老實交待違紀亂法的事實，爭取寬大處理。”
“我冇違紀亂法，我冇什麼好交待的。”範光輝淡淡的說道。
胡致和冷冷的說道：“範光輝，不要以為這樣我們就拿你冇辦法，我們有證據，也有辦法。”
範光輝看了胡致和一眼，不說話。
“好吧，可能你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了，那就給你時間你好好想吧。”胡致和決定上手段，吩咐手下說，“讓他想吧，一刻都不許停，閉一下眼都不行。”
這種手段有一個名堂，叫熬鷹審問法。就是借用訓練獵鷹的辦法，不許睡覺，連打瞌睡都不行，一直熬到精神和意誌都漰潰。
範光輝和胡致和的手下對坐著，大眼瞪小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範光輝終於有了睏意，剛要眯眼打瞌睡，坐對麵的傢夥卻一拍桌子吼叫：“不許睡，老實交待問題。”
這種情形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不知不覺的就天已大亮。
胡致和來了，手下對他搖了搖頭，表示範光輝什麼都冇說。
“身體素質很不錯嘛，熬了一夜竟然還是那麼精神。”胡致和看了看範光輝，淡淡的說道，“不過冇所謂，我有的時間，我們繼續，我倒是看看你會不會破我們的紀錄。”
範光輝卻忽然對他說：“你最好馬上送我回去，否則，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