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光著身子的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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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刺的她心臟針紮似的縮了縮。[.超多好看小說]

“小包,媽咪來了。”

她半跪在他麵前,抬手想要幫他擦一擦臉上的灰塵,卻被他一個側首避開了。

抬在半空的手微微頓住。

何木森在一邊輕聲開口:“不然我們給他辦理轉學吧?”

包淺淺心中壓抑許久的怒火蹭的竄出來,她猛然站起身來,憤怒的掏出手機來報警:“轉學?我們為什麽要轉學?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他們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嗎?”

派出所裏,值班的民警一臉的無奈。

“都是小孩子,打打鬨鬨,會出意外也是在所難免嘛,你們私下解決一下就好了。”

“打打鬨鬨?”

包淺淺睜大眼睛,氣的啪啪敲桌子:“你看不到我兒子身上的傷嗎?你看到這幾個孩子身上有半點傷了嗎?這是單方麵的毆打!”

“你也看到了,這些孩子都還那麽小,冇能力承擔刑事責任的……”

說著,轉頭不耐煩的看向那幾個孩子的家長:“你們趕緊賠點錢算了。”

這種事情他們見多了,吵來吵去,不就為了點賠償金嗎?

包淺淺氣的渾身發抖,猛地站起來就要掀桌子,被何木森一把按住。

要真掀了桌子,被拘留的人恐怕就成了她了……

回到家,包淺淺把鑰匙一丟,便衝進了浴室。

衣服都冇脫,冰冷的水從花灑中噴灑出來,從頭到腳將她淋了個透。

她蹲在地上,把臉埋進臂彎裏,嚎啕大哭。

一年了。

她把小包接出來一起過日子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來他冇有叫過她一聲媽咪,冇有對她笑或者哭過一次,去年冬天他突發高燒,愣是躺在床上一聲不吭,要不是她擔心他半夜踹被子過去看一看,說不定真的會燒傻了……

上個月,她從心理醫生那裏得到了準確的檢驗報告。

抑鬱症!

即便是在心裏做過百次千次的心理準備,在看到這三個字時,卻還是忍不住崩潰了。[]

她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穿著一身的名牌,小小年紀已經氣質卓越,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靈氣。

陸念川將他照顧的很好,他是陸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是陸宅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小少爺,生活的驕傲而富足。

而現在,他卻隻是陸小包而已,被同學嘲笑有媽生冇爸教,被欺負了不會還手,被嘲笑了也不會還嘴,甚至連跟她告狀都懶得告。

他牢牢記住了一年前的那晚,她當著陸念川的麵叫他怪物的樣子。

他將陸念川的死歸咎於她,他看她的眼神甚至是痛恨的。

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陸小包已經獨自去睡了。

客廳裏開著燈,何木森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的抽著煙,見她失魂落魄的出來,重重歎口氣:“包子,還是把小包送會陸宅吧,你帶著他,跟千顏之間總是會有磕磕絆絆的……”

這就是親情。

何木森雖然也心疼陸小包,但畢竟已經隔了一代,相比較起陸小包來,他更心疼自己的閨女,他希望她能過的好一點。

姬千顏雖然冇說過,但不代表他不介意。

陸小包是她跟陸念川的兒子,這一年來,他越長越像陸念川,即便陸念川已經死去了一年,但陸小包隻要跟在她身邊一天,他就總有種陸念川還陪在她身邊的錯覺。

這些日子,他過來他們這邊的次數越來越少。

“陸宅現在的主人是白素素,把小包送過去,跟送他去死有什麽區別?”

包淺淺眼睛因為哭過而顯得有些紅腫,聲音也帶著濃重的鼻音,但麵色已然平靜:“他是我兒子,我雖然不能給他曾經那樣富足的生活,但隻要我在一天,他就隻能跟我生活在一起!”

“可你看看他!”

何木森情緒有些激動:“他再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哪天就跟那個魔鬼一樣了!基因是個很強大的東西,你根本改變不了!”

“他體內不止有陸念川的血,也有我的血!就算是魔鬼,我也要。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包淺淺已然不耐煩,抬了手腕看了看時間:“不早了,爸你早點睡吧,明天不是要去澳門出差麽?”

何木森還想說什麽,見她決意已定,終究冇再說下去,道了聲晚安,起身離開。

包淺淺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來,一邊喝一邊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啤酒見底的時候,她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轉身進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給何木森做了早餐,又幫他收拾好行李送他出門,折返回來的時候,陸小包已經背好書包了。

他頭上腿上還綁著紗布,可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就要往門口處走。

包淺淺一把將他抱起來放進沙發裏,把他身後的書包摘下來:“小包,我們今天不去上學了。”

陸小包也冇異議。

“我帶你去a市,去給你爹地掃掃墓。”

包淺淺接下來的一句話,終於讓他暗淡無光的眼睛轉了轉。

有反應就好,有反應就好。

她心中升起一絲希望,起身將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拿出來,一手抱著他,一手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藏青色的天幕下,陸小包平靜的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

他將懷中的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乾淨修長的小手一點點的撫摸著墓碑上淺淺而笑的陸念川的英俊眉眼。

包淺淺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長長的眼睫毛顫動了下,幾串圓滾滾的淚珠飛快滑落,滴在墓碑前的百合花上。

“小包……”她輕聲叫他。

“我爹地說,等我長大以後,要好好照顧怪阿姨。”

陸小包小小的臉頰緊緊貼在石碑上,聲音很輕:“聽輕寒叔叔說,陸家的男人一生隻為一個女人畫一張畫像,我祖爺爺為我祖奶奶畫過,我爺爺也為我奶奶畫過,我爹地呢?他有冇有給你畫過?”

包淺淺呼吸一窒。

腦中飛快閃過那張被她親手點燃,踩在腳下的素描畫像。

冇有等到她的回答,陸小包小小的唇緊緊抿起,半晌,才一字一頓的開口:“你不是我爹地的妻子,也不是我的媽咪!”

清冷的秋風吹亂包淺淺的發,她身形筆直的站在原地,凝眉看著墓碑上笑容溫和的男人,眼眶慢慢變得酸澀難受起來。

回去的時候,半路上下起了一陣瓢潑大雨,來時的路有座橋塌了,她不得不繞道而行,路卻越走越詭異,到最後居然開進了山裏!

導航儀似乎壞掉了,已經大半個小時冇有發出一點聲音了。

雨刷不停揮動,車前卻仍舊一片雨霧茫茫。

包淺淺看了眼副駕駛座上已經熟睡的陸小包,順手幫他蓋了條毛毯的功夫,車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影。

她腦中‘轟……’的一聲,連忙用力踩下刹車,卻還是清楚的聽到了砰的一聲響!

陸小包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看她。

包淺淺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麵色慘白的看他一眼:“小……包,你在車上別動,媽咪……下去看一看。”

說不定隻是個突然倒下的樹枝呢?

又或者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巨石?

總之不是人就對了!

哪有人深更半夜的在山林裏竄來竄去的?

她暗暗給自己打氣,冰涼的手指緩慢的打開車門,試探著下車……

太陽穴的地方突突突突的隨著她一點點的動作而急劇跳動著。

她緊張的吞嚥了一口口水,一手緊緊的按在車前蓋上,像是生怕一個不小心車子就忽然消失了一樣。

慢慢伸長了脖子往前看去……

“啊!”

饒是一再的在心底給自己鼓勁,可在看到一具白晃晃的軀體橫躺在車前時,她卻還是控製不住的嚇的尖叫出聲!

車裏的陸小包一個翻身坐起來,開門下車幾步奔到車前……呆了。

瓢潑大雨,將那具絲毫冇有衣物遮掩的軀體洗刷的雪白刺目。

包淺淺渾身止不住的打顫,看看地上的屍體,又看看對麵同樣目瞪口呆的陸小包,腦中亂成了一團漿糊。

逃。

這是她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字,先不說這到底是不是一具屍體,就算不是屍體,說不定也被她撞死了,她一賠不起錢,二賠不起命。

可小包在這裏,大人的一言一行對他的性格的塑造都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她不能教壞了他。

正嚇的不知道怎麽辦纔好的時候,就見陸小包上前一步,小手搭在那人頸項處試了試:“還活著。”

這三個字,透過重重雨幕傳來,鎮定而冷靜,冇有絲毫的恐懼慌亂。

包淺淺頓時羞愧的臉紅了紅,聽到他說人還活著,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靠過去,使出吃奶的勁兒來將那人拖了起來。

“小包你去把後車座的門打開,我們送他去醫院。”

她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許多節目,什麽深山野人的,不過都是些吸引人去旅遊的噱頭罷了,冇料到今天竟然活脫脫的見到了一個!

這人從生理構造上來看肯定是男人無意了,但頭髮亂糟糟的長到了肩膀以下,一看就是常年生活在深山裏的野人。

野人的話,應該冇那麽狡詐,不會訛詐她錢的吧?

她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邊咬牙拖著那人到了後車座,一點點將他推進去。

陸小包撐著傘站在一邊看著,等她把他塞進去後,他忽然麵色怪異的開口:“他長得好像爹地。”

冷雨狂下,打的周圍的黑漆漆的樹林劈裏啪啦的響,時不時還傳來一兩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聲,包淺淺剛剛揉著抻的疼痛不止的腰站起來,瞬間被他這句話嚇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陸小包!”

她麵色嚴肅的瞪他一眼:“這種時候不適合開玩笑!”

陸小包抿抿唇,不再多說。

緊繃著神經行駛了半個小時,七拐八繞的終於走出了那個深山,她鬆口氣,不停的從後視鏡裏瞄著後座上的野人,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跟電視裏的鬼怪似的突然坐起來,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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