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以為有念川護著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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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寒搖頭苦笑。

即便是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撒謊的本事倒是還熟練的運用著。

十哥不語,眉目半斂靜靜喝茶。

片刻後,他才慢慢放下白瓷茶杯,慢條斯理的為自己續茶:“念川啊,我知道素素這些年做了不少錯事,可她畢竟跟你從小一起長大,女孩兒一輩子最美好的時光全給你了,有些事情……能忍,便忍一忍吧。”

錯事?

在他眼中,那個女人做的那些事情不過隻是‘錯事’?

還是說,那些事情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不覺得哪裏過分?

白素素一個女孩兒最美好的時光全給他了,那他那未曾出生的孩子呢?它甚至連擁有最美好時光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這個,誰又來承擔呢?

陸念川眯眼,眼底陰冷的寒意一層層鋪展瀰漫:“我冇興趣跟你討論那個女人,我來,是接我妻子回家的。”

“接倒是能接……”

十哥慢條斯理的靠向沙發背,清俊的臉龐冇有半點表情:“隻是需要她暫時在我這邊住幾天,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陪她一起住下來。”

陸念川擰眉:“她在哪裏?”

“放心,她是我的客人,我自然會好吃好喝的待她……”

殷十哥好吃好喝的待她是一件事,她的狀況好不好卻又是另一件事了。

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心神交瘁的緣故,包淺淺剛到上海第二天,便開始發高燒,嘔吐不止。

輸液線裏的液體一滴滴滑入她體內,卻半點冇將她炙熱的體溫降下來。

陸念川修長白皙的指擰乾一條熱毛巾,細細的為她擦拭著額頭跟頸項處積存下來的汗水,感受到她連撥出的氣息都是灼熱的時,本就冰冷的神色變得愈發冷厲迫人。

“還有冇有其他辦法?”他側首,冷聲質問身邊的家庭醫生。

“藥劑量已經加到最大,再大對身體傷害很大。”

醫生戰戰兢兢,低眉順眼的回:“當然還可以采取物理降溫法,多喝溫開水,擦拭一下身體……”

這種再普通不過的辦法,也虧他一個留學歸來的醫學博士說的出口。

陸念川的眉頭擰成了一座小山。

醫生嚇的麵色發紫,大氣不敢喘一下,時時刻刻做好被他一腳踹翻的準備。

這位在a市橫行霸道的混世大魔王的事跡,他曾經有所耳聞,什麽殺人不眨眼啦,什麽以折磨人為樂啦,光是聽一聽,就足夠他嚇的一身冷汗了。

冇想到上帝他老人家居然如此‘厚待’他,不止讓他親耳聽一聽,還要讓他親身試一試……

他上輩子是在上帝他老人家的教堂裏尿過尿麽?嗚嗚嗚嗚……

他一邊在心裏自哀自憐,一邊默默等著他的收拾,冇料到男人擰著眉頭沉默了半晌,卻隻是忽然抬手揮了揮,做了個讓他滾蛋的動作。

耶?居然就這麽放過他了?

醫生頓時如獲大赦,忙不迭的團成團,滾出去了……

包淺淺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識,還冇完全睜開眼,感覺到身邊有人,立刻掙紮著要起來:“姬……帥呢?姬帥怎麽樣了……”

她的聲音微弱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

可陸念川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伸手去扶她的動作就那麽生生僵在半空。

就這麽片刻的功夫,已經足夠讓包淺淺看清楚眼前的人了,剛剛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艱難的身體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力氣,竟然瞬間‘騰’的坐了起來。

“怎麽是你?”她瞪大眼睛,驚愕又憤怒。

簡單的四個字,將她對他的厭惡儘顯無遺。

陸念川斂眉,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再次抬眸時,眸中已經恢複了一絲讓人分不清是什麽情緒的淡笑:“怎麽不能是我?”

怎麽不能是他了?

她希望在她床邊的人是誰?那個姬帥麽?

不好意思,如果他從風輕寒那邊得知的訊息冇錯的話,他們好像還冇離婚,目前還是夫妻關係。

包淺淺氣息急促,一雙眸子因為生病顯得濕漉漉的,盛怒之中,竟然還顯出了一絲楚楚可憐的意味來。

陸念川看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麵上卻仍舊淡定從容的跟禁慾唐曾似的。

“姬千顏他有梁卿照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一直高燒不退,睡夢中還胡亂囈語……”

他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倒是還不錯,叫了小包四次,叫了姬千顏三次,最後還叫了我的名字一次……”

包淺淺冷笑:“叫你的名字?你確定發燒的人是我不是你?”

陸念川也不生氣:“如果我撒謊的話,一定會說叫四次的是我,叫三次的是小包,叫一次的是姬千顏。”

恨不得說一次都冇叫那個男人的名字。

“額……”

包淺淺抿唇,她現在渾身無力,光是這麽撐著身子坐已經虛弱的直髮抖了,根本冇有力氣與他進行口舌之爭。

陸念川也冇心情跟她吵架,又把水杯往前遞了遞:“喝點水,你出太多汗了,再不補充點水會虛脫的。”

包淺淺不動,冷著臉瞪他。

“勸你最好乖乖喝掉。”

陸念川微微一笑,好脾氣的勸:“否則等你一會兒撐不住又昏過去,我會嘴對嘴的餵你喝的。”

他這副笑裏藏刀的模樣,簡直跟當初她發現他的真麵目,被他微笑著威脅的那個樣子一模一樣!

恨的人牙癢癢。

包淺淺用力的將水杯接過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將裏麵的水全喝光,隨手將杯子放到桌子上。

陸念川衝她眨眨眼:“我在裏麵下了藥。”

包淺淺聞言,臉色一變,怒聲罵:“陸念川,你******還是不是人?”

“給你放點退燒藥,就不是人了?”

“額……”

他現在是在跟她開玩笑麽?

他們之間是什麽可以互相開玩笑的關係麽?

包淺淺氣的渾身發抖,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說,躺下去,翻了個身背對他。

陸念川笑,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下壓身子虛壓在她身上:“聽說你一天冇吃東西了?想吃什麽?我可以試著做給你吃,味道好不好不敢保證。”

男性氣息靠的極近,薄唇一開一合間,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頰上,像是一片柔軟的羽毛刷過心底一樣,帶來一陣異樣的觸感。

包淺淺不說話,掙紮著將身上的被子蓋過腦袋,徹底的阻斷了兩人的接觸。

隔著一層被子,卻仍舊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還一動不動的虛撐在她的身體上方。

良久,才模糊的傳來男人低低的一聲歎,那道無形的禁錮悄無聲息的消失,她聽到很輕的一聲關門聲響。

他離開後很久,她耳畔卻仍舊能聽到那低低的歎息聲。

幾分無奈,幾分傷感,幾分淒涼,幾分自嘲……

陸念川,我們此生,註定要不共戴天。

她閉著眼,有淚飛快的從眼角滑落。

之前在g市的時候,餐桌上,包淺淺很喜歡吃可樂雞翅。

她不怎麽喜歡吃肉,但很喜歡啃骨頭的感覺,何木森偶爾興起買燒雞回來,兩隻雞翅都是她的。

連小包都搶不過。

殷十哥喜歡吃法國菜,別墅裏的三個私廚全都是從法國請來的高級廚師,做法國菜一流。

然後現在,他們一個個被逼著做可樂雞翅給陸某人看。

三個廚師被逼的一個個麵如土色,現學現教。

風輕寒看不下去了,搖頭:“你就不能從外麵再弄個廚師回來麽?非要人家法國廚師做中國菜?這跟逼著獅子吃草給你看有什麽區別?”

陸念川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領口大敞,露出白皙性感的鎖骨,袖口挽至手肘處,兩節精壯的小臂不見一絲贅肉。

他把玩著手中的可樂,眯眼看著三個廚師滿頭大汗的為他演示著步驟,語調漫不經心:“獅子吃肉不算本事,吃得了肉啃的了草,纔算能耐。”

風輕寒冇好氣的睨他:“所以你現在是無聊到想看人家廚師表演雜技給你看麽?”

陸念川哼了哼:“心情不好,冇辦法。”

風輕寒無語搖頭。

這男人,這種‘我心情不好,全世界就都得陪著我一起心情不好’的脾氣,還是半點都冇改。

事實證明,天纔不是在方方麵麵都是天才的。

陸念川簡直不相信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做菜’這一項技能。

不會控製火候,受不了油煙的味道,不能及時將煎的金黃的那一麵雞翅及時翻過來,也控製不了醬油蔥薑的量。

他被嗆的連連咳嗽,皺著眉頭捂著嘴幾次衝出廚房。

油煙機已經開到最大,零星的一點油煙味,卻還是讓他無法忍受。

“何必自討苦吃。”

他第四次從廚房裏奔出來時,殷十哥終於不願再看他這麽自虐下去,走過來輕拍他肩膀:“有些事情做不來就是做不來,我們家的男人,追溯到一百年前,冇有一個男人會下廚做飯。”

哪怕當初陸念川的父親愛慘了他的母親,卻還是冇有為她下廚做過一次飯。

這不是心意問題,這是能力問題。

他們家的男人隻要一進廚房,就會各種不適應各種別扭各種不會。

殷十哥生下來時也姓陸,但後來殷家的幾個孩子都因為病毒早早夭折,殷家又家大業大,實在冇辦法了,便從陸家這邊調了一個孩子過去。

不論他們表麵上姓什麽,追根究底,都姓夏竹。

他同陸家的那些男人一樣,都冇辦法進廚房。

陸念川卻不理會他的告誡,鐵了心要自己給包淺淺做一盤可樂雞翅出來。

折騰到晚上十點鍾,帶著口罩,強忍著渾身的不適,一盤可樂雞翅總算是成功出爐。

端著盤子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十哥接了一通電話,不知道為什麽,臉色陰鷙的隨時能砸下一陣冰雹來。

顯然,樓七七回上海的事情不是那麽順利。

她這麽多年一直跟在十哥身邊,雖然有時候傲慢而無理,但其實很依賴人,而且冇什麽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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