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自己的房間,禦澤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在他無趣的二十年人生裡,對著水氣迷濛的鏡子欣賞欣賞自己朦朧而完美的身體,是禦澤做過的最有趣味的事。
鏡子裡的他,肌膚是雪一般的凝白,再往上,如兩顆初熟的櫻桃。
那具潔白的**,讓鏡子外的他審視,更讓他癡迷。
這究竟是不是他?
每每些時,禦澤的心裡總會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
像玩弄,亦像是褻瀆。
如果可以,他願意和鏡子裡的自己永遠在一起。
禦澤站在鏡子前,身上的水珠一點點地涼透、蒸乾。
這時,他聽見有敲門聲從浴室外傳來。
禦澤的心裡有些不快。
他知道,若他打開浴室的門,鏡子上的水汽便會迅速地散去,完美的自己也會隨之消失。
然而,他也不能僵持著不開門。
δ國的法律規定,在酒店等公共場所,如果是持續十五分鐘冇人出現,工作人員有權直接闖入檢視情況。
那就成了一種勝過打擾的羞辱。
幾分鐘後,禦澤披上潔白的浴袍,打開了浴室的門。
“是誰?”他沉聲問。
“是我。”男人的聲音在門板後響起,“池篷。”
浴室外很冷。禦澤冇有關窗,吹來的涼風令他豎起一根根汗毛。
“請問有什麼事?”
禦澤問。
“隔壁的房門鎖了,我冇帶鑰匙。”
“你可以去找樓下的服務生,他會為你提供備用鑰匙。”
“我不想和他說話。”
禦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請等一下。”
浴袍的腰帶打了一個鬆鬆垮垮的蝴蝶結,勉強掩蓋住了身體上那些溝壑縱橫的疤痕。拖鞋在地板上移動,露出兩排濕漉漉的腳印。
禦澤打開房門,男人的雙手插在褲兜裡,看上去神情懶散。
“你好。”他說,“借個打火機。”
剛纔被自己遺忘的打火機出現在鞋架上,禦澤遞過去。
“送你了。”
池篷伸手,從他的手中接過,粗糙的指腹摩擦到禦澤手背的肌膚,觸感滑潤,像凝固了的蛋清。
“你還有煙?”
禦澤問他。
池篷把打火機夾在拇指和食指之間,輕盈地轉了一圈。
“冇有。”
禦澤退到一旁,給他讓開了門。
池篷走進房間,停在浴室門前。
浴室裡的鏡子已經碎了。
“在δ國,故意毀壞公共用品,是要賠錢的。”
“沒關係,我又不會賠。”
禦澤從抽屜裡取了煙遞給他。
池篷坐在床邊,把玩著那紫紅色的煙盒,並不打開。
禦澤繞到床的另一邊換衣服,浴袍被他脫在地上。
房間陰麵,冇有開燈。柔韌修長的身體暴露在昏暗的空氣中,瑩瑩的白,引人注目。
池篷十分坦然地欣賞。
禦澤套上了一件薄薄的紗衣,露著小腿與腳踝。
“睿明什麼時候回來?”
“他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禦澤輕輕一笑,頰邊露出一個小小的弧度:“那你大概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了。”
池篷拿出一根菸,點燃。
是葡萄和菸草的味道。
“怎麼樣,很甜吧?”
池篷吐出一個菸圈,在散去的淡淡煙霧裡嗤笑。
禦澤勾過他放在床邊的煙盒與打火機,陪了一根。
“看電視嗎?”
“不看。”
“看報紙嗎?”
“你看?”
“δ國的夜晚這麼漫長,不看電視,不看報紙,你們要怎麼消遣?”
池篷看著他,隨手將菸灰彈在腳下:“你不知道?”
“可能吧。”禦澤的臉隱藏在煙霧之後,“那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玩兒什麼嗎?”
“略有耳聞。”
“所以,睿明就冇有說過什麼?”
“你覺得,他會說什麼?”
“商人就是大方。”
禦澤扔了煙,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雙腿微微蜷起,一抹淡紅在珍珠色的薄紗下若隱若現。
池篷盯著他玉一般的腳腕,幾秒鐘後,將手放到了上麵。
菸頭滾燙,禦澤輕輕地“嘶”了一聲。
他的身體上,大概又多了一道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