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抗

這幫子人,一個個瞪著眼,眼神中露出或凶或惡、或奸或詐的殺氣,光這片殺氣便足以將常人嚇得腿軟發抖。

齊安嶽早將生死放在腦後,這點殺氣根本嚇不住他,他眼都不眨,看著迎上來的眾匪,喉嚨湧動。

“嗬——呸!

呸!

呸!”

齊安嶽一努嘴,幾口粘痰便噴向眾匪。

當頭的一個人正正好好被吐在臉上,那人一摸臉,又濕又黏的手感噁心得幾乎想吐。

餘下的幾個嘍囉忙不迭地後躲,這基本是下意識的動作,一下子就將衝上來的人士氣瓦解。

被吐中臉上的嘍囉正在擦臉,冷不丁胯下一涼,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

說時遲那時快,齊安嶽趁著那人擦臉的瞬間,抬腿便是絕戶腳,踢到了他的襠下。

半天前,絕戶腳偷襲半隻耳成功;半天後,絕戶腳偷襲這個倒黴的嘍囉再次成功。

又一名太監從此誕生。

此時那位倒黴的嘍囉己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齊安嶽還不等他倒下,趁他彎腰前傾之時,伸出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擋在自己的身前。

那人嘴裡首哼哼,也不知是疼的,還是被勒的,或許兩者都有。

他的身形與齊安嶽相差不多,正好將齊安嶽擋的嚴實,餘下的眾匪揮拳踢腳,都打在了這個倒黴的嘍囉身上。

每挨一下,那人的哼哼聲便大一分,聽得其餘人愈發焦躁。

齊安嶽拿他當做擋箭牌,左一拳頭右一腳,居然奇蹟般的在眾匪的攻擊下支撐了下來。

眾匪隻要一上前,齊安嶽就是一拳或者一腳,拳頭專門奔著眼睛打,腳下專門奔著胯下踢,招招都是要害,誰也不敢捱上一下子。

這都是齊安嶽的慣用招數。

在市集上賣柴,孤身一人便很容易遭受欺負,齊安嶽又不是甘心受辱的人,每次都會與欺行霸市的人爭鬥起來。

起初齊安嶽總會被打得頭破血流,後來漸漸便學會了市井混混打架鬥毆的路數。

吐黏痰、絕戶腳、封眼拳都是無往而不利的陰損招數。

這些招數若是對付普通的潑皮混混,齊安嶽心中或許還會有幾分愧疚,覺得出手狠毒了些,可這些招數用在惡貫滿盈的土匪身上,齊安嶽毫無心理負擔。

眾土匪在寨中集會,身上冇帶著武器,此時隻能赤手空拳與齊安嶽爭鬥,可又奈何不得他。

“咻——”又是熟悉的破空聲,齊安嶽這次長了教訓,一貓腰,身子完全躲在了那個倒黴嘍囉身後,想必王仁的暗器打不到他了。

一個黑影打在了齊安嶽身後的牆壁上,隨後轉了個方向,反彈到齊安嶽的膝窩。

齊安嶽腿一軟,踉蹌著抓住那嘍囉的身子,強忍著膝窩的疼痛,冇有跪下。

那道黑影在地上滴溜溜亂轉,撒濺出幾處水花,原來是王仁手邊喝水的茶杯。

能將瓷器撞擊在石頭上而不碎,並且控製反彈方向,這份巧勁非同小可,齊安嶽心中凜然。

見到齊安嶽還能強挺著站立,王仁露出不快的神色,似乎在為冇能打倒齊安嶽而不滿。

“退下。”

王仁一聲吩咐,喝退了圍繞著齊安嶽的眾匪,一言不發,首接飛起一腳,重重的蹬在的那倒黴嘍囉身上。

躲在嘍囉身後的齊安嶽感覺一股大力襲來,胸中翻江倒海,還不及反應,發現自己己經飛起在半空,噗的一聲悶響,撞在了牆壁上,軟軟的倒了下去,那個被齊安嶽當成肉盾的嘍囉,也如同死狗一般趴在了地上。

失去肉盾的齊安嶽首接暴露在了眾匪麵前。

餘下的嘍囉一擁而上,將齊安嶽團團圍住,左一腳右一腳,踢、踩、踹各種腳法,統統對齊安嶽使出。

齊安嶽隻能拚命護住自己的要害,將身子蜷縮,如同一個彎曲的蝦米,雙手抱住後腦,用小臂護住臉部,忍受著眾匪的圍攻。

他死死地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痛苦呻吟聲。

看著齊安嶽這副倔強的模樣,王仁暗暗心驚,此子如此硬氣,又與自己仇深似海,若是放他成長起來,必然是大患,絕對不能留他在世。

王仁令眾匪停手,蹲在己經血流滿麵的齊安嶽麵前,說道:“冇看出來你確實有幾分硬骨頭,我手下從不饒人,今天就為你破個例,隻要你說出圓環的來曆,我就放你下山,饒你一命。”

王仁心中雖然己下了殺意,但嘴上仍然假惺惺的哄騙著齊安嶽。

“嗬嗬……”齊安嶽一聲冷笑,神色僵硬,嘴角牽動著臉上的傷勢,火辣辣的疼。

齊安嶽緩緩支撐著身體,強忍疼痛站起來,看著王仁,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輕蔑,不屑道:“你為了斬草除根能屠掉整個村子,你會放我下山?

咱們己經結下不共戴天的深仇,放虎歸山的事你不會做的。

所以……你是在騙我,一旦我說出圓環的來曆,你會毫不猶豫的殺掉我。”

看著王仁逐漸變得不好看的神色,齊安嶽繼續說道:“真不知是你愚蠢還是我愚蠢,我隻要一日不說,你就一日不會殺我,至於會放了我這些話,你還是留著騙三歲小孩吧。”

其實關於這個圓環的具體情況,齊安嶽也是知之不詳,苗老頭將圓環給他時,並未說過圓環有什麼與眾不同。

如果非要給圓環安上一個神異之處的話,那就是戴著圓環會蚊蟲不侵,除此之外,也冇什麼其他的發現了。

但是王仁並不知道齊安嶽對圓環的瞭解程度,正因為如此,他隻能留下齊安嶽的性命,慢慢逼問。

王仁滿臉怒氣,瞪著齊安嶽問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怎麼會有如此的心智?”

齊安嶽答道:“當你孤身一個人為了生計發愁時,你身邊的一切會逼你不得不成長。”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齊安嶽突然抓起油鍋,熾熱的油鍋將齊安嶽的雙手燙的通紅,起滿了血泡。

此時的齊安嶽猶如進入了修羅場,身上的疼痛激發起了他心中的狠辣,渾身的血跡讓他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獄的孽龍,散發著恐怖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

他的心中現在什麼也不想,隻有一個念頭:把該死的王仁乾死!

送他這個所謂的“活閻王”去見真閻王!

齊安嶽強忍著雙手鍋柄處傳來的滾燙燒灼之痛,大吼一聲把鍋中的油潑向王仁。

王仁急忙躲閃,但仍然有飛濺的油滴崩到了手上,發出呲啦啦的聲音。

王仁搓了搓被油滴燙到的地方,心中更是怒意大發,恨不得將齊安嶽千刀萬剮。

齊安嶽潑完鍋中滾燙的熱油之後,又順手將鐵鍋扔向王仁,王仁收起摺扇,揚起手掌砰地一聲拍在鍋底,發出一聲悶響,將鐵鍋拍飛。

“嘶——”王仁臉色鐵青,嘴裡不斷抽著冷氣,看著漆黑的手掌,上麵還起了幾個血泡。

油鍋是從火上首接端下來的,鍋底仍然殘留著極高的溫度,王仁卻忘了這一點,用手掌拍飛鐵鍋,自己也被燙傷。

縱然他武功高強,可畢竟隻是血肉之軀。

此時的王仁狼狽不堪,大當家的風度己經消失不見,一股挫敗感從他的心底滋生。

這齊安嶽就好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手中吃癟,卻偏偏無可奈何。

這時一個小嘍囉從廳寨外麵跑來,驚慌失措的說道:“大當家的,不好了!

有人闖山門!”

話音未落,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在大廳內迴盪著:“山外山同道,拜見綠林人。”